在我十九歲那年,媽媽決定帶著我們離開爸爸,
在我心中爸爸是個大罪人,是他使這個家肢離破碎。
所以離開時沒有半點傷感。
爸媽離異後,我沒有主動跟爸爸聯絡,
但我知大哥及弟弟仍有跟他聯絡。
信主後,
我決定饒恕他並為他能夠得著救恩懇切代禱。
有一次,媽媽在街上碰到他,
媽主動跟他說我們全家已信了主,
媽以前也有不對,不是全是爸爸的錯,
媽已原諒了他,亦希望他能原諒她,
說話間有邀請他返教會。
那天,爸爸真的出席主日,會後他也有舉手決志。
一段時間相處後,
爸媽決定復合並正式註冊成為夫婦。
(以前在60年代結婚是不用註冊的)
但後來他仍留戀世界及享受罪中之樂,
故此,他們再一次踏上離婚之路。
2004年得知大哥患了癌症,
我除了默默代禱外
(我們眾信主的親友成立了一個為大哥代禱的小組),
我亦忙於找一些方法幫他,
例如煮一些不含白糖及防腐劑的食品給他吃。
當我掛了食物在他家門口後,
我會用手機寄短訊告訴他,
他亦用手機回短訊:「我的好妹妹,多謝妳的幫忙。」
(大哥死後,我依然保留這短訊,
每一次看都會使我感觸落淚)
之後,因病況沒有什麼進展,
大哥決定到加拿大接受醫治,
到埗之後,大嫂常常將他的最新狀況告訴我,
我就會轉告我們的代禱的小組一起去代禱。
到加拿大後,他們因太思念天睿,
所以決定接天睿到加拿大團聚,
我就決定擔起帶天睿到加拿大的重任,
對首次踏足加拿大的我,實在是一個挑戰。
在謹慎而周詳的安排下,
就將三歲多的女兒交由丈夫及其他姊妹輪流看顧,
丈夫上班前將女兒交由已安排的幾位姊妹,
放工後接她回家幫她梳洗,餵食等。
一切準備妥當後,就和天睿踏上飛往加拿大的旅途,
在飛機上,因天睿比較好動,
活力充沛,所以不斷要在位子上跟他玩,
到睡覺時,剛好附近有BB哭,
為了不要吵醒他,我便全程用手蓋著他的耳朵,
16小時的旅程,我都沒有睡覺,
但感謝神,腦根仍然很清醒。
當時的天睿(大哥的兒子)和凱旋(我的女兒)

到達加拿大機場,
迎面來接機的是亞沙夫婦和大嫂,
好像還有一個那邊的弟兄。
大嫂一看到天睿,憶子之情盡顯露出來,
要伸手抱他時,天睿卻緊緊抱著我不放,
大嫂即場哭了出來,為何不見幾個月,
兒子竟然不認得她了。
我即時跟大嫂說:
「妳試下說出妳以前常溝通的說話吧?!」
大嫂即時想起就跟他說:「double-deck bus (雙層巴士) 」
天睿認出那個音調後,面容一變,如夢初醒般,
就投進大嫂的懷裡。
原來,在港時,
大嫂常指著雙層巴士對天睿說:
「double-deck bus,double-deck bus」
在加拿大停留了五天便返回香港,
之後便開始和弟弟替大哥執拾他們的舊居,
退租等事, 接著安排媽媽到加拿大
讓她可以協助哥哥一家的起居飲食,
那段時間真的忙得團團轉。![]()
我雖在香港,但心卻在加拿大,
之前在加拿大的五天,大哥多在房裡休息或出外治療,
有一次他感到身體很痛,但又出不到聲,
他自己步出廳求助,我便為他按摩,一邊按,
一邊強忍著眼淚,不敢哭出來,免得影響他的情緒,
但當回到房間睡覺時就忍不住地大哭,
因看見他疼痛的樣子實在心痛。
我對神說,不如用我在世的年日來加長大哥的壽命吧!
我一定比他健康和長壽的,就算減少十年也不打緊。
2004年11月中,突然接到爸爸入院的消息,
不記得是什麼病,入院後弟弟先去探望他,
爸爸說好返後便返教會, 但當我去探他時,
他已因為腦出血進入手術室搶救,
在外面等了多個小時, 最終他也是撒手塵寰,
心想他去了天堂還是地獄呢?
按他明知罪卻仍犯罪,他大有可能下了地獄了,
想想下,心裡不是味兒,但我希望有奇跡,
不竟,不是我去定爸爸是否能上天堂。
辦理爸爸身後事的同時,
還要全力協助爸爸剛來港幾天的另一位妻子
及兩位子女在港居留及學習的事情,
那時真的忙得氹氹轉,
同時又不斷接到來自大嫂的信息,要為大哥懇切禱告。
在大約爸爸去世後兩個月的18日零晨4時,
睡夢中被電話吵醒, 丈夫接電話,是弟弟,
他說:「家姐,大哥走了。 」
我:「哦,謝謝。 」
(26歲的我,27歲的大哥)

收線後,我擁著丈夫飲泣,眼淚不受控制的湧出來,
我決定嚎啕大哭來抒發自己悲傷之情,
之後邊哭邊睡直到送女返學的時間才起床。
(大哥骨灰位上的照片~一位梁日華曾說會升他被自己“對一”的人)

第二天照往常過日子,
腦中不斷升起媽媽說大哥離世時的情境,
就算在街上也忍不住眼淚,有點行屍走肉的感覺。
這段日子,為了大哥能得醫冶而做了很多事,
但為何結果都是一樣,心中實在無奈。
我沒有埋怨神, 知道人人必有一死,
況且他是結滿累累的果子才離世,
對比死在過犯罪孽中的人,
這樣已經是好得無比了。
兩個月的時間失去兩位至愛親人,
那悲傷不可言諭,但時間及神的話是最好的治療師。
這事以後,我變得容易感性,並且更珍惜身邊人。
爸爸‧大哥‧我永遠懷念你![]()



















